周六,当我在飞机上得知伊文监狱(Evin Prison)失火时,我在那里度过了544天,这个臭名昭著的伊朗监狱。大火的消息在社交媒体上迅速传播,埃文学院的其他校友也纷纷伸出援手。当我降落时,手机上的照片显示,位于德黑兰北部山腰的大型设施冒出滚滚浓烟,把我又带回了那个可怕、无望的地方。
一方面,《着火的埃文》令人振奋地提醒人们伊朗国内正在发生的斗争。争取妇女和少数民族权利的抗议活动比以前的运动持续的时间更长,传播的范围也更广,现在这个伊斯兰共和国最明显的镇压结构被点燃了。监狱火灾不会在当局控制住一切的情况下发生。
但即使没有火,埃文也是个危险的地方。如果有一个,那就是混乱。我想到了所有持不同政见者、记者、活动人士和人质——其中一些是我的朋友——被错误地囚禁在人满为患的人群中。就在火灾发生的几天前,美国人质Siamak Namazi在短暂的休假后被迫返回监狱。
但我们不可能知道埃文体内发生了什么。伊朗政府报告说,至少8人在火灾中死亡,数十人受伤;我认识的人也在他们中间吗?
把他们带回家:一个帖子意见电影
这次火灾是拜登政府、其他在伊朗有公民被扣为人质的盟国政府以及任何关心人权的党派要求结束这些被错误关押的人及其家人的痛苦的时刻,是彻底结束伊朗野蛮的监狱做法的时刻。
如果国际社会不让伊朗政权为其一贯藐视基本准则的行为付出代价,这种情况就永远不会发生。马格尼茨基全球制裁应该针对所有相关官员,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他们都参与了这个政权侵犯人权的行为。
关于艾文火灾的确切起因,报道有冲突。有人说这是囚犯起义,也有人说这是当局对持不同政见者的攻击。最不可信的是这只是一场意外。然而,不管它是如何开始的,这场大火把我带回了2014年被逮捕的经历,以及之后我被锁在牢房里的许多个深夜,那时我在想如果发生火灾会发生什么。
和其他外国人质一样,我被关押在2A区,这是一个由伊斯兰革命卫队(Islamic Revolutionary Guard Corps)毫无监督地控制的病房。所有限制我的建筑都是粗制滥造的,就像埃文的一切一样。门是铁制的,天花板铺着石棉。守卫们几乎不关心我们的幸福。我可以很容易地想象,在紧急情况下被懒惰的拉苏尔留下,或者被吓飞的科斯罗(Khosrow)留下,或者被我称为“指挥官”(the Commander)、戴着外科口罩隐藏身份的年轻严肃的警卫留下。
在毗邻我牢房的院子里,鹦鹉们在空中跳舞追逐,闹得天翻地覆。我被困住了,被遗弃了,我会看着12英尺高的砖墙后面,这后面的墙,还有第三堵更高的墙,上面有铁丝网。我希望鹦鹉每天傍晚栖息的高大梧桐树还能挺立。
埃文是一个悲惨的地方,那些不幸的灵魂在那里一直处于假死状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被释放,如果有的话。在它的围墙内,各种剥夺都是可能的;囚犯经常得不到食物、医疗、睡眠和人际交往,更不用说法律代理了。
隔壁牢房传来的哀嚎声是我被单独监禁时的纪念品,我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就像对24小时都开着的明亮人造灯光的记忆一样。在我被释放将近7年之后,我仍然会因为在有荧光灯的房间里度过一段时间而感到不安。
自从伊朗的抗议活动去年9月开始以来,伊朗侨民每周六都在世界各地的城市组织示威活动。本月早些时候在华盛顿的一个聚会上,我和偶遇的朋友聊了聊。每个人都来自我生活的不同部分——两个记者,一个是逊尼派库尔德人,另一个是女权主义活动家,早在世界上其他地方讨论它之前就参与了抗议运动。
这些朋友从未见过面,但我们都在埃文服过刑。它给了我们一种共同的语言,并让我们对当前的抗议活动为何如此重要有了共同的理解,因为我们太清楚这个伊斯兰共和国为平息任何反对该政权的声音会做出多大的努力。我们都对自己的时代记忆犹新,我们知道火灾绝不是唯一的恐怖。
埃文不会离开你。但现在是所有那些被不公平地囚禁的人离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