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还是英语专业的学生时，我写了一篇关于文学中同类相食描写的本科论文。美国文学中食人族的数量惊人:读赫尔曼·梅尔维尔(Herman Melville)的书，你就会相信人生的主要斗争将以难以捉摸的鲸鱼和遇到想要吃掉你的人的形式出现。

我的论文导师建议我稍微更新一下我的原始材料——把它从19世纪搬出来——所以除了仔细阅读那些留着胡子的死人写的肥美小说，我还把报道杰弗里·达莫被捕和审判的新闻作为主要文本。我翻遍了《今日美国》(USA Today)大标题的《密尔沃基的噩梦》(Nightmare in Milwaukee)，翻遍了《人物》(People)杂志上描述冰柜里人头的剪报，翻遍了对恶心警察的匿名采访，所有这些。

我提到这一点，是因为你可能会认为，如果有人会第一个看Netflix的新虚构剧集《达莫》(Dahmer)，那个人应该是我。但就在几周前，Netflix宣布这部剧成为其有史以来收视率第二高的剧集时，我才终于把自己生命中的整整一个工作日都花在了这部剧上。由于英语专业的学生很少有机会把他们的学习应用到实际中去，所以我们来到了这里。

《达莫》是部好剧吗?电视评论家可以决定这一点。作为一个中西部人，我只能说埃文·彼得斯的口音很好。《达莫》是一部应该拍的剧吗?你甚至不需要开始一集节目就能确信答案是否定的。这位连环杀手的17名受害者的亲属一直直言不讳地表示，这部剧再次给他们造成了心理创伤。埃罗尔·林赛的妹妹丽塔·伊斯贝尔(Rita Isbell)说，她看到自己在法庭上对达莫慷慨激昂的讲话——警官们不得不阻止她攻击他——被逐字逐句地复述，并变成了一个表情包，感到很沮丧。

一直以来，该剧制片人瑞安·墨菲都认为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们说，制片人正在制作一种达默系列的救赎。他们将把注意力从达莫身上转移到他的受害者身上，转移到让他们失望的种族主义和恐同制度上。其中一集完全聚焦于托尼·休斯的生活，他是一个有抱负的聋哑人模特。Sinthasomphone家族——Dahmer谋杀了他们的一个儿子，猥亵了另一个——在整个系列中经常出现。这显然是想把警察报告里的孩子们变成人。

这种想法的缺陷在于，2022年的观众不需要帮助来将杰弗里·达默的受害者或他们的家人人性化。他们和我们一样，有着和我们一样的梦想和抱负。当这些年轻的男人和男孩被杀时，他们的家人悲痛万分，我们都能清楚地理解。

《达默尔》不是一个需要在电视节目中重述的故事

我们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一个人会吃人。这就是这部剧的目的，尽管它声称是以受害者为中心的，但它花了大部分时间在做的事:用大量的视觉细节，询问杰弗里·达默(Jeffrey Dahmer)是如何成为杰弗里·达默的。是看着他的母亲在服药过量后，像尸体一样躺在床上吗?是以科学实验的名义和他爸爸一起解剖被车撞死的动物吗?

在一场戏中，达默去钓鱼，一边学习把鱼的内脏掏出来，一边用手指捏着内脏，看着它们渗出来。它本来就很恶心——它确实很恶心——但我们也应该明白，达默尔觉得它很撩人。镜头停留在鱼身上，这一画面贯穿整个系列。

这就是我在英语专业学习食人族时的记忆:挥之不去。当时的记者们就像墨菲现在的作品一样，对达默可怕的公寓里的所有细节——股骨、躯干、大桶的酸和文件柜里的头骨——都如饥似渴，仿佛是我们这些读者在准备一顿美餐，而不是达默在准备他那可怜的人类。

这是对连环杀手的微妙描述。为了让他们成为引人注目的角色，他们必须是三维的角色。要做到立体，我们必须理解它们。要了解他们，我们必须通过他们的眼睛看世界。很快，你就进入了达莫的大脑深处，听他解释他比杀人小丑约翰·韦恩·盖西好多了，因为和盖西不同的是，他在肢解受害者之前给他们下了药。

关于美国人对连环杀手的集体迷恋，已经有太多的评论文章了。但至少一部分原因是我们对了解邪恶之人内心活动的无尽渴望。社会是如何辜负他们的?他们的父母是如何辜负他们的?是母亲的错吗?(我们总是认为这是母亲的错。)他们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们不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甚至无法想象，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我们对待邪恶的人就像对待他们一样，我们似乎永远也不会把他们视为:不特殊。

在看《达莫》的时候，我隐约记得在我写论文的时候读过一篇关于梅尔维尔作品中食人的情色化的学术文章。作者认为，在19世纪的文学作品中，食人被描述为某些禁忌的性行为:被禁止侵犯身体。禁忌的性行为不能在礼貌的陪伴下描述，但吃人却可以。有一天，我在谷歌上搜索了这篇文章，看看我是否记得对。是的，它就在那里，它的标题比大多数学术论文都要活泼:“人肉爱好者”。

作者凯莱布·克莱恩(Caleb Crain)在描述两种关于同类相食和肉体快感的讨论中发现的关于饥饿的共同词汇时写道:“食人者和情人都特别关注他们所渴望的人的身体。”我们对吸引我们的人垂涎欲滴，就像我们对想吃的食物垂涎欲滴一样。

当然，这是一种不同的流口水:情人的流口水和疯子磨刀的流口水在各方面都是不同的。但我忍不住想到《人肉爱好者》，就像我让《达莫》的一集渗透到另一集，全国数百万家庭都做了同样的事。

厌恶和吸引之间的界限有时是很微妙的。但观察达莫并不能教会你更深刻的东西。它只会告诉你，我们不需要更多关于食人族的剧集。